最近跟我聊天的人,時常會發現我特別容易打錯字,「蛙!好可愛」、「蟹蟹你」、「蛇麼事情」、「鼬怎麼了?」哈哈哈哈哈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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跟德恩突破網友關卡後,我才知道我們都是來自鄉下的孩子,他在台南大內,我是新北貢寮。我還記得在農田旁抓青蛙,看著青蛙從我的掌心裡跳走,記得自己曾跟在陸蟹後方橫著學牠走路,當然也沒忘記踩到蛇的時候,那股從腳底一路竄至腦門的顫慄。
再加上小時候大人不斷灌輸「蛇很可怕」的觀念,不只活蛇可怕,連死蛇都很嚇人。因此決定去南投集集採訪德恩的時候,我在腦內預想了一百種可怕的畫面,還提前到動物園的爬蟲館與蛇接觸,希望自己屆時不會因為對蛇的恐懼導致採訪打折扣XDDDDD
走進特生中心的標本室,無論是資料櫃或是桌上、壁櫃,甚至是椅子上,到處都是一罐罐被戲稱為「蛇酒」的標本,德恩說,「不要看它小小一罐,拉出來有三公尺長」。
很好,兩句話把我嚇得不要不要的,我拉了張椅子在旁坐下,決定專心看著我的受訪者,假裝忽視這個空間裡數百尾的蛇類標本。
採訪到一半,德恩說他小時候也很怕蛇,但後來終於可以理解,「動物的醜惡、兇殘與美好都是人給牠認定的」。特別是蛇,因為外表不討喜,長久以來都被醜化成邪惡的化身,但真的認識牠就會發現牠好可憐,整個物種活得四面楚歌、人人喊打!
就算沒有路殺,自己無害地在路上爬,也會有人想要打死牠……德恩雖然嘴上說他「看多了」,現在對生物的死比較無感,但我仍在他的眼神中感受到對這個物種的憐憫與同情。
這時我突然有點慚愧,因為我也帶著世俗的眼光看著這個物種,覺得蛇就是壞、就是噁心,訪談中休息的時刻,我走向壁櫃好好端詳了過山刀的標本,牠的身形細長流線,鱗片中仍隱隱可見色彩,牠一對大眼圓睜,蛇信自然地伸出來,看上去活靈活現,酒精完整保留了牠死前的神情。
目光順著蛇身繼續觀察,幾片飛散的鱗片與車輪輾過的傷口,讓人猛然想起眼前這尾漂亮的蛇類,早已因為用路人一時不察失去靈魂……
我拿起手機拍下那尾過山刀,希望自己不會忘記那一刻的感受。寫稿時我端詳那張照片,回想在標本室的種種,等到回過神時,我才發現經過這場訪問,自己已經可以好好欣賞牠、發自內心覺得牠真的好美,對蛇的恐懼似乎也消失了。
#啾小姐記事本